出去的水，他只好随她去了。

而酒楼里的说书人还乐此不疲地说着书，惊堂木一拍，他说，“相传，殷川有一梅华夫人，人们说她，傲骨嶙峋，一世梅华，她是风华绝代的女子，向后诛杀皇帝和一位亲王，然后死时还顺带灭了整个殷川。”

步小姐低声地询问他，“她为什么这么厉害，这么厉害的人是怎样的？”

男子揉了揉她的乱发，温柔地对她说，“你比她幸运。”

步小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。

钟楼下的说书人，和过往的商客，没日没夜地诉说着一个女人的传奇。

他们说她，风华绝代，艳色垂成。

可是在那男子看来，没有一样的风景再能比得上眼前人了。

远去的男子，在大漠里为她种下了漫天的梅林，他日夜为她唱着一首歌，乐此不疲。

终于，生死也不会将他们分开。

偶尔，他会对她说一个故事，一个有关红梅和天魔的故事。

他带她走遍四海，在深雪世界里，和她一起打雪仗，陪她一起过年，他给她放了十里焰火，在那一夜，他动情地轻吻着她，诉说他对她的喜爱。

步小姐不像未出嫁那样不通人事了，她渐渐懂得羞涩，再然后，她还懂得了怎样去喜欢一个人。

终于她玩够了，他们在幽僻的山谷里定居下来，在那里她为他生了好多孩子，以后回想起来，她都觉得这是一场梦。

终于，她变得苍老了，他亦是如此，他们都快死了，在他们死后，孩子们将他们的骨灰撒在了他们身前经过的地方。

风会记得，这一世，红梅花开，永不言败。

——当我徘徊在黑暗里，失去了最后的方向，我爱的人，还是会唱着这首亡灵序曲，与我相伴而行。

当我沉沦于深渊，失去了最后的生息，我爱的人，还是会拉着我的手，陪我一起堕入深渊。

当我以未来为代价，选择换回你的最初，当我以自己的生命为赌注，与天意悖逆，博来我们的曾经，我不再是你爱的那个风华绝代，恣意少年，我颓废，我枉然，我小心翼翼地守候你最后的一眼。

你孤绝，你冷血，你万般不是，我还是宁愿为你苍老容颜，为你白发早生，还是要在忘川河畔痴等千年，等一个似是而非的笑靥。

你至死无悔。

我不死不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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