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吞了刘震的肉之后，曹俊又哭又笑得疯了一阵，接着他慢慢了站了起来，又对凌天说了声：“谢谢。”

然后转过脸去，对着不远处的墙猛冲了过去，看那样子，他是想生生的撞死自己。

凌天身形一动，一把扯住了曹俊：“你仇也报了，人最终也活了下来，为什么还要去死。”

曹俊望着凌天，那眼神已是一片死寂，再无生的渴望，他幽幽的对凌天说到：“你若想让我死得痛快一些，就给我一把枪，我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凌天的眉头皱得更紧，这人的本性到底是什么？到底是为了活着不择手段？还是一旦失去了支撑的东西，就脆弱的生无可恋了？

哥哥口中的爱又是什么？是曹俊对那个小秀那样吗？或者说，人的本性不是残酷而是爱？

这些恐怕都不是答案吧。

“小秀又是你的谁？妻子？”接着，凌天又问到。

曹俊闭着眼，一行行的泪水止不住的流：“小秀是我的妹妹，她叫曹秀，才16岁啊，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妹妹，我们家境不好，她为了我念大学，高中都没读完，就去餐厅当服务员。这末世来了，我们好不容易活下来，她总是把有限的吃的，让给我，说男孩子没女孩子抗饿。”

听闻曹俊的这些话，人群中有些大男人都红了眼眶，他们能想象这种相依为命的感觉，他们仿佛看见了一个清丽的小女孩，那为着哥哥的纯净眼神。

可是一想到，每个人都可能吃了这小秀的肉，人群中有些人已经开始痛哭起来，天哪，这是个什么样的末世啊？难道是要逼所有的人变成魔鬼吗？

这样的小女孩，竟然有一天会吃她的肉。

说到这里，曹俊忽然睁开眼，眼里是必死的决心，他望着凌天说到：“让我死吧，我每天晚上都能在想，小秀被刘震他们带走时的绝望，而我却不在身边。其实我只是想跟着其他人多找点儿吃的，回来能多分点儿。我不见了妹妹唔我回来就不见了妹妹”

曹俊已经说不下去了，可他逼着自己说到：“她发烧，我回来晚上吃肉呢，我找她，想给她肉吃，我找不着人，然后，我在那桶我负责分发的肉里，看见了有一块肉上，有小秀的胎记。我发疯的倒出那桶肉，我还看见了，有块肉上的疤，那是小时候，我和别人打架，她劝架摔石头上给弄的。”

接着曹俊的眼神已经涣散了，他忍不住的全身颤抖，然后喃喃的说着：“可是我吃了为了不让他们怀疑，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，我吃了，早前就听人说，怀疑刘震他们吃人，以前就不见了一个5岁的小女孩，和一个在逃命中瘸了腿的女人，我不相信，人怎么可能吃人呢？”

凌天不语，只是放下曹俊，从人群中拿了一把枪，递给了曹俊。

有些人，活着比死还痛苦，让他死，也许是种仁慈。

在递枪给曹俊的同时，凌天说到：“我希望你活下去，如果你能忘记这件事，能把生命放在阻止人吃人的悲剧上，如果你不能，就了断吧，我也许阻止不了你。”

曹俊接过枪，看着凌天的眼神充满了感激，他转身对着人群忽然又磕了一个头，说到：“我不怪你们也吃了我妹妹的肉，希望你们能记得今天这些，听这位先生的，阻止人吃人的惨剧吧。”说完这些，曹俊仰起了头，用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，轻声说到：“不要说吃自己最爱的人，光想想她被别人吃掉，就心痛到要死吧，小秀，我来陪你了。”

说完，枪响，曹俊倒在了地上，那蜷曲的身体，就像一个大的问号，无言的对着天空。

人群中终于有人忍不住痛哭了起来，接着这几十条汉子，陆陆续续的都流下了眼泪。

凌天红着眼睛，望着天，他努力的想让自己不哭，可他阻止不了心里抽搐般的疼痛，如果是自己呢？自己的家人，自己的哥哥遭遇这种惨剧呢？

在他无故被人袭击的时候，他在想，人或许不值得救。

可当他听闻这出惨剧的时候，他恨不得献出自己的生命，来换回人们有个安逸的生活。

连他自己都如此矛盾，那别人呢？

末世前，那么安逸的日子，却滋生了诸多的丑陋，那么末世后呢？是否有人想起该珍惜？这种灾难面前，人性该选择珍惜的善还是堕落的恶，也许凌天现在没有答案。

可眼前这群人，该懂得选择了吧。

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，凌天扯下几个被他杀死的刘震手下人的外套，盖在了曹俊身上，入土为安既然始终奢望，这样小小的行为，也总算不是暴尸荒野。

“走吧，带我去你们住的地方看看。”凌天努力让自己平静的说到。

来到刘震这个组织住的地方，凌天震撼了，他没想到人有一天会跟肮脏的老鼠一样住在这肮脏的下水道里。

此时，他站得地方，还是这下水道最好的地方，说是刘震住的一截管道。

这截管道相对要干燥许多，刘震还特意搬了一些家具下来，甚至还喷了香水。

可就是这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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