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赤对那个冬雁儿没啥想法。

但是，洛寻对这个新跟在高公子身边的侍从，意见可就大了。

胆子小，不会出主意，没有雁儿机灵也就算了。

洛寻竟然还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之下，得知了：

这新来的胆小鬼，以前竟然还是在厨房里面打杂的伙计！

这下，洛寻对于冬赤，就更是嫌弃了。

因为：

圣人不都说了么？

——君子远庖厨。

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君子，但是他们的主子是啊。

好吧，虽然他们的主子，也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。

可到底是公子呀。

公子，跟君子，也是差不了多少的。

那么，他们家公子，自然也是要远离庖厨的喽。

既然都要远离庖厨，那么，这个从厨房里面出来的人，又怎么配站在高公子的身边呢？

冬赤以前是在厨房里面打杂的小伙计。

活得糙。

因而，倒没有洛寻想得那么多。

只是跟在百里流沙身边的时候，百里流沙与赵业走在一起，他便与洛寻走在了一起。

洛寻看着在自己身边呆站着的冬赤，又怀念起冬雁儿来。

若是冬雁儿在自己身边，发现自己流露出对他的不喜，估计，早就找个机会教训自己一番了。

在听到自家主子，说要找个机会教训教训那个赵凝的时候，洛寻的眼神，也暗了暗。

而冬赤，对于自己身边的一切，毫无知觉。

那时候，冬赤身边，没有什么玩得好的伙伴。

唯一亲见的死亡，也是有一次，一只经常来他们厨房里面偷肉吃的野猫，被人发现死在了墙下。

当时，厨房里面很多人都看到了，却不知道那条猫是怎么死的。

因为猫的身上，没有伤口。

众人纷纷猜测着：

不会是这条猫，在外面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，所以才被阎王索去了命吧？

至于是不是吃了墙里面什么不干净的东西，众人则是不敢说的。

于是，听了这一句话的人们，都看着猫的尸体，暗道“晦气”：

在外面吃了不干净的东西，还要爬墙回来，死在这儿。

那时的冬赤，便跟在人群里看热闹。

内心里毫无波澜。

如今对于冬雁儿的死，冬赤内心里，也是没有什么感觉的。

甚至因为没有亲见，冬赤对于冬雁儿死的触动，还没有当日里，他年幼的时候，见到的那只野猫来的触动大。

毕竟，在这个时代，死一个人，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。

说不定，他冬赤，今日还在厨房里面偷吃着肉，明日，便因为一个天降的横祸，而死在路边了。

更何况，已经死了的人，哪里有活着的人重要呀。

虽然洛寻对冬赤万般嫌弃。

但是有一件事，洛寻是没有感觉错的：

那就是，冬赤的胆子，真的十分小。

因而，冬赤，自然也就尽量地避免那些，跟死人有关的东西喽。

他本来就怕，还要让他去对那个已经死掉的人，有感觉……

冬赤打了个哆嗦，摇了摇头。

站得离洛寻远了点。

这件事直到后来。

洛寻也死了。

冬赤在一觉醒来，听到消息的时候，悄悄地去了公子若的府门前，看到有官兵，抬着一具一具的尸体，从公子若的府里出来。

在一具一具被相继抬出来的尸体里，冬赤刚好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。

那个昔日里，在他面前张牙舞爪，趾高气扬的少年，如今紧闭着双眼，脸上是没有一丝血色的苍白。

正在磕着瓜子，神游天外的冬赤，忽然感到眼眶一热，心里忍不住一阵发酸。

他的耳边，是少年们的惊呼：

“高公子，你可真是个奇人，这样的画，云念以前听都没有见过呢。”

“娠也没有见过。”

…………

冬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没有看向正在叽叽喳喳，吵吵嚷嚷，好不热闹的人群。

而是把头瞥向了另一边。

另一边，有一户窗。

窗外，是一片阴阴沉沉的天。

这一天，没有下雪。

冬赤摸了摸眼角，想起：

当初，他最后一次见到洛寻的时候，是在比这时候，还要早一些的时节。

不过那天，因为他去得早，天阴阴沉沉的，倒是有些像今日的天。

那时候，向来胆小的他，在回来的时候，感到手脚一阵冰冷。

在察觉到自己身体发冷的时候，冬赤其实是很害怕的。

因为，他也不记得是从哪儿听来的，如果有一只鬼，靠近一个人，那么，被鬼靠近的那个人，是会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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