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林沉默地看着眼前得一切。

他知道，距离最终落下帷幕，已经不算太远了。

他并没有看过剧本，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改变了多少。

但是至少有一点他可以确定，那就是伊提的毁灭，并没有因为他所做的一切，而有减缓的征兆。

大厅之外黑星照耀。

卡西露达示意卫兵将自己的女儿拉走。

这个时候陌生人也已经悄悄离开。

如果这是一出戏剧的话，那么此刻应该正是幕间休息，而最后一幕，想必也即将拉开帷幕。

马林走到卡西露达的面前，毫不在意周围的宾客。

而布莱姆查斯看到马林之后，也渐渐安静了下来。

马林直接开口问道：“我需要做什么？”

至少在这一刻，他相信，卡西露达和他的利益一致。

卡西露达沉默了片刻：“你杀了瑙陶巴？”

“当然。”马林点头，

卡西露达继续问道：“你是怎么知道的？”

“商业机密。”

半晌，卡西露达叹了口气：“既然黄印已经在你的手中，只要你离开，那么也许伊提还能再继续苟延残喘一段时间。”

“我该怎么离开？”

“你已经知道了，不是吗？”

卡西露达说道。

这次轮到马林陷入了沉默，他忽然开口问道：“事实上伊提已经被卡尔克萨吞没，你们不过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剧本中轮回，那你们为什么还要试图改变这一切呢？”

“因为……我欠我的国家，一次救赎。”

马林点头，算是认可了这个答案，然后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。

“可以告诉我原来的剧本吗？”

卡西露达点头，她伸出手掌，在她的手中，忽然出现了一本薄薄的书，书的名字，叫做《末日宣言》。

她将这本书递给了马林。

“走吧，下一幕马上要开场了，你的同伴已经在外面等你了。”

马林接过《末日宣言》，点了点头，然后迅速离开。

等到马林的身影消失，布莱姆查斯忽然开口：“这就是你的愿望吗？”

一声锣响。光线突然变成紫红色，王座两旁的旗幡掉落，露出绣着黄印的条幅。

王座塌进墙壁，墙壁开始裂开。烟雾从裂缝中喷出。铜锣声四起，一开始声音很低，随后急遽升高，汇聚城一声沉重的锣响。黄色光线充斥着本来是王座的烟雾缭绕的大洞，黄衣之王立于其中。呆滞的嘈杂轻声一直持续到黑暗降临。

黄衣之王约三米高，穿着飘漾着的褴褛长袍和兜帽，他的脸藏在翻涌的黄色丝绸面纱之后。他的手上覆着黄色手套。他流荡向前时，周身的碎布随阵风拍动。

三角铁的声音规则恒和地作响。

黄衣之王用深沉的声音和命令的口吻说话：“你屠戮了真实，古老的谎言最终胜出。所有人在我王庭中都能实现他们的渴望，但是最后他们的的一切也不过毫无意义。”

布莱姆查斯叹了口气：“你看到了？现在你看到真实了吗？你可悲地奋力挣扎，到头来不过梦中泡影！现在我们……”

黄衣之王一挥手，布莱姆查斯陷入了沉默：“你渴求帝国的复兴和存续；我们向你保证我们的帝国万古长存，你将永远见不到其尽头。你的王朝吞噬了自己的孩子们，将不能再次统治此地。你的理性和信念带给了你什么？”

布莱姆查斯癫狂地笑道：“理性和癫狂都无所谓。对抗盗掠命运者没有好下场。”

卡西露达开口说道：“我们曾敬拜他的生神！以为他就会慈悲为怀。”

布莱姆查斯哈哈一笑：“我醉的没法敬拜。宇宙中存在令人不悦的真相真是一个令人不悦的真相。”

黄衣之王对卡西露达说道：“曾经你渴望活下去；所以你见证了伊提归属于卡尔克萨，而我们向你保证只有你能幸存。”

卡西露达悲伤地说道：“我只为了我的孩子们而活。”

黄衣之王：“你所渴望的并非存活？抑或我们误解？”

卡西露达痛哭：“不是这样活下去！你夺走了我的孩子们……”

黄衣之王打断了卡西露达：“不是我们。看到你的不闻不问和妥协的结果了吗？”

卡西露达摇头：“我不会放弃。我决不放弃。泰尔可能还活着。他将成为列王之末。”

“泰尔是诸王之宗；我们是列王之末。”

“我不会让位的。”

“你已然让位。”

“你将征服哈斯塔吗？”

“我们即哈斯塔。我们将伊提从人类之患中解放。继续寄生于此者，我们默许。”

“没有别的了吗？”

“你如何拒绝？”

“但卡尔克萨才是你的城市，而非伊提。”

“而今，此处就是卡尔克萨，因为卡尔克萨已经厄临你们所有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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